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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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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過我們的事情?”

“我們?”偵探疑惑,“那並沒有什麽值得談的東西,John一直都知道。”

“我明白,但那一直只是他腦海裏的畫面,我想他恐怕並沒有真正地消化現在的情況。我是說,以往都是你們兩一塊行動,也並不是說今後你不帶他一塊兒破案了,但畢竟以後你的時間可能並不都在貝克街度過,而John早就習慣了那種生活,你或許——要讓他慢慢接受這個變化。”

“他處理得很好——在我看來。再說她還有Mary——所有這些人中,我想你應該是最明白的,我和John不是——”

“是的,我當然知道,我只是說——”Suri說到這裏卻突然停下,樓下呼嘯而至的警笛聲讓兩人同時將目光投向敞開的窗。片刻後急促的敲門聲傳來,Suri打開門後就看見Lestrade束手站在那裏:“Suri,你恐怕得跟我們走一趟。”

“為什麽?”跟上來的Sherlock用手撐住門,面帶不滿地詢問顯然在他看來是不速之客的探長。

Lestrade看看兩個人,宣布說:“她剛剛卷進了一場謀殺案。房產大亨Barnes家的二小姐,Olivia.Barnes,被發現死於下榻酒店的浴缸裏。割喉割腕,這是一場謀殺。”

55不透光(1)

Let them live who choose

in their own hissing world of fireworks

My heart longs for thy stars

My God

讓他們就住在這個他們自己選擇的煙火獵獵的世界吧

神啊,我的心卻渴望著你的繁星

Olivia死了?!這是Suri從Lestrade開開合合的嘴型中唯一讀出的信息,如同一道閃電劈過她的腦海。雖然她不久前才和Sherlock說過寧願當做沒有見過各自繼續陌生下去,可那畢竟是她曾經最親密過的朋友,三個多小時前才活生生站在她面前過的人——六年多來唯一的一次相見,怎麽就會突然死了呢?而且還是謀殺,誰會去謀殺她?!

“這和Suri有什麽關系?”看見身邊的姑娘在燈光下的臉色Sherlock就知道她現在正處於努力接受這個消息的震驚階段,他稍稍移了下位置,就把Suri基本上遮擋在了他的身影後,一邊向Lestrade發問。如果連他都是今天下午才偶然知道Suri和那個女人的關系,按照蘇格蘭場的人的辦事效率,至少得用上一個星期的調查時間才能挖出Suri和Olivia之間的關系——那時候恐怕那個女人的屍體都要腐爛了。那麽,能讓Lestrade直撲這裏的,一定是什麽非同尋常的線索——哦,必然還是直觀的線索。

“在現場掉落了一個手機,裏面最後撥出的一個號碼,是Suri的。”Lestrade解釋說,“我只是看那個號碼眼熟,翻了一下通訊錄,卻發現和你的號碼一字不差。”

陰影裏的Suri聞言臉色煞白地擡起頭,回頭就疾步向客廳走去。也許是太過著急,她的手竟然幾次都拉不開包上的拉鏈。一只修長的手就這麽伸過來,準確地一把拉開了包,Sherlock摸出了那個手機遞到她手上。Suri的唇蠕動了片刻,那句“謝謝”卻哽在了喉嚨裏。她停了停,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按開了手機。

一條未接來電提示靜靜地躺在那裏,在瑩白的屏幕光線下有幾分淒惶的無助感。她在回家後,順手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就鉆進了廚房——不讓任何公事打擾這個夜晚是她原本唯一的初衷。

冰冷的手機外殼上傳來的涼意讓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仿佛不能承受這一通電話的重量。偵探的手穩穩地包住了她的,Suri擡頭,正對上他清綠色的眼眸,看著她的眼神讓她突然六神無主的頭腦慢慢地鎮靜下來。

“我們去查清楚。”他的聲音沒有一絲疑慮,然後在她下意識地點頭的時候就拉著她走出了家門,“Lestrade,我們就到。”

Suri的狀態顯然不適合開車,掌握方向盤的自然就是Sherlock,車內一時間有著沈重到讓人不適的沈默,只有前面警車閃爍的藍色警示燈把兩人的臉色照成深深的冷色。

“Suri——”

“她是個傻瓜,Sherlock.”坐在副駕的Suri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知道出事以來的第一句話,“那個電話,是用她的號碼打出來的——她大學時用的那個號碼,她從來沒有換掉它。”

Sherlock的聲音低沈而柔和:“和你一樣。”

片刻的沈默:“是,和我一樣。我從美國回來,還是選擇了這個號碼,那時候我想,這樣有些人找起來,會方便些。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一定要端著個架子,放任它陌生到這種地步。”

偵探沒有再回答,在最後一個街區打了個方向,車穩穩地停下,他繞到另一邊為她打開了車門,低聲說:“我們會知道真相的。內疚對事情沒有絲毫幫助。”

Suri緩緩吐出一口氣,走下車來:“你說得對,現在我要的,是一個真相。”

眼前,Savoy酒店在夜的燈光下聳然而立,覆古的貴族風帶著幾分英倫歷史的蒼老,源自19世紀的古老傳統讓它平添了幾分肅然,像是一位歷史的見證者。這家承辦過伊麗莎白女王二世加冕晚宴的奢華酒店不僅是《諾丁山》中茱莉亞.羅伯茨的下榻之處,更是Olivia每回來倫敦必選的盤桓居所——酒店系統中那長長一串的入住信息顯示她是此間旅店的常客,並且近幾年來她來倫敦的次數頻頻增加,去年她在這裏待滿了一個夏天家一個聖誕季,顯然倫敦有什麽吸引了她,並且Suri直覺並不是派對這麽簡單。

酒店的大堂裝修充斥著維多利亞時候的風格,古典而優雅。由於出了命案,這裏進進出出的游客都換成了蘇格蘭場的警員,正在勘查著各個角落。Suri站在中間擡頭四顧,每個角落都裝了攝像頭,但願能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現場在1437,Olivia.Barnes的專屬房間,Lestrade會帶我們上去。”與一個警員交談了幾句後Sherlock走過來對她說。

Suri點點頭,目光四處掃視了一遍。

“大廳有四個電梯口,一個大廳正門,一個側門通往停車場,每個入口都設有探頭。所以是的,無論我們的嫌犯是誰,他都在那幾卷錄像帶裏。”似乎明白她心裏在想些什麽,偵探快速地分析完畢,“但是Savoy的旅客眾多,每天還有數量不小的慕名趕來品嘗下午茶的食客們,所以這不是什麽好的選擇。我希望蘇格蘭場那群笨蛋沒有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而不是去查看明顯的證據——現場能告訴你一切。”

Suri也明白這些道理,於是不再耽擱,對著Sherlock頷首:“好,我們上去。”

“1437是Savoy專門給Olivia留的房間,平時也不開給別的客人住——富豪們享受的待遇。”電梯門緩緩關上時,Lestrade整理了一下衣領,透露了進一步的信息,“報案的是死者的姐姐。”

“Charlie她也在倫敦?”Suri驚訝地問。

Lestrade看上去更為驚訝:“你認識她?”

“Olivia和她關系不錯,我們一起度過了兩個夏天。”她簡單地說,“但我聽說她去了南美接管Barnes家在那邊的產業,就在我去美國前不久——姐姐和我的同時離開對Olivia來說很難接受,這也是她尤其不能原諒我的原因。”

“顯然她回來了,不僅回來了,據經理介紹她經常在妹妹在此盤桓期間前來拜訪,Savoy的員工都知道這個規矩。據她本人說,她今天是趁進城辦事來拜訪她妹妹的——她妹妹在這裏參加一個慈善捐贈晚宴。姐妹兩個聊了許久之後,她告辭離開,但並沒有離開酒店,而是專程去茶餐廳享用了Savoy遠近聞名的下午茶,結束後想起還有東西落在房間,返回時就發現妹妹被殺害在浴缸裏,於是打電話給蘇格蘭場報了警。”Lestrade在電梯在14樓停下時第一個垮了出去,“Miss Barnes依舊有些情緒失控,我希望你們詢問時註意一下方式,尤其是——”他說著看了Sherlock一眼,“那個,你們知道的。”

Sherlock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或者說視若無睹,徑自跨入了兇案現場,Suri也不在調侃的心情,緊緊跟了進去。

偵探習慣性地開始四處轉悠,而她則在第一時間就走進了浴室,即便是她,對著眼前的一切也禁不住捂住了嘴。

金發女郎被橫置在浴缸裏,頭垂著靠在浴缸的一邊,頭發散下來遮住了面部,而真正的慘狀在於那一缸鮮血——被害人是被割開手腕和頸動脈,活活放血至盡而死的,浴缸的塞子被塞住了,Olivia就這樣一半浸泡在自己的鮮血裏,像被吸幹血一樣地幹扁。一只手垂在浴缸的邊緣,而那個位置的正下方,吊著一只沾著血跡的手機。

“我們查看了一下手機裏的信息,又把它放回了原位。”Donovant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她身邊,“方便你們查看現場——探長的指示。這裏很慘是不是?我看過那麽多現場,這至少能排進前十。”

Suri的嘴唇動了動,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Miss Barnes.”身後有人叫了一聲,她本能地轉過身,黑發高挑而幹練的女子站在那裏,一如記憶裏爽利果敢的短發姑娘,只是現在她的眼眶通紅,臉色蒼白,似乎一時蒼老了很多,顯然還沒有從妹妹的噩耗中恢覆過來。

“Charlie.”Suri喃喃地叫了一聲,Charlie徑自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雙手,眼淚直往下掉:“Suri,你一定要幫幫我,幫幫Olivia,她今天很激動地和我說了一堆遇見了你很高興之類的話,她真的激動壞了。我只是離開了不到一個小時,怎麽會——Olivia不該遭遇這些。誰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爸爸的那些對手——這太可怕了。你一定要找出那個兇手!”

“我知道,Charlie,我會的。”Suri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說,“我一定會找出那個惡魔,他會為自己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爸爸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Charlie擦了擦眼淚,“我要去機場接他,他聽到消息時簡直崩潰了——如果你想問我任何問題,打我電話。”

“我會的。”Suri目送她走出門去。剛好對上不知何時倚在門邊的Sherlock的目光,Sherlock意味深長地看了這位黑發女士一眼,側過身讓出路,Charlie.Barnes匆匆離去。

“Sherlock.”偵探收回目光,回頭就看見往日裏冷靜高效的測謊專家有些無助地站在那裏,眼中藏著一絲哀求,“拜托你檢查一下屍體——我,我做不到這些,我在外面等你。”

Sherlock微微擰了擰眉,卻還是頷了頷首,自己帶上專用手套,上前扳起Olivia的頭部,開始Sherlock式驗屍。

等他完成工作走出現場時,只看見我們的褐發姑娘一個人靜靜坐在客廳的一角,低著頭仿佛在回想什麽,與周遭來來往往取證勘察的警員們比起來,沈默得如同能與犯罪現場融為一體。偵探停了停腳步,他並不能對Suri所感受到的哀傷感同身受,在他看來這都是奇怪的情緒。即便他逼迫著自己設想裏面那個人是John,也只是隱隱明白那些感覺——畢竟軍醫現在還活蹦亂跳地在貝克街裏折騰他的博客大作,並且他也不會讓這種事情在他的眼皮下發生。但他知道她很傷心,從未有過的傷心,他並不喜歡看見這個樣子的她,畏縮在一角裏甚至是——軟弱,與平日裏的笑顏和鎮定截然不同,而這幅模樣會讓他——好吧如果那些肥皂劇裏沒有瞎掰用錯詞的話,那就是——心疼。

他不高興她的不高興,他不高興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可是安慰從來不屬於他的領域,即便他努力設想John會說些什麽,可是那毫無助益,那些不過是些浪費口舌的空洞的廢話,也許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是找出那個兇手,而他已經有了一些線索。

片刻間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沒有在多想什麽,直截了當地開口:“她並不是在浴缸裏遭遇襲擊的,她的後腦有被鈍器擊中的創傷,客廳正中的地毯上有一團深紅的血跡,這才是她第一次遭遇襲擊的地點,血跡一直延伸到浴室,證明她是被一路拖到浴室再被放入浴缸中的,後腦的創傷十分嚴重,這也是為什麽她被割腕和割喉時幾乎沒有反抗的原因——她沒有力氣反抗。Anderson甚至試圖證明她是自殺,有誰會在自殺時先往自己腦袋上打上一棍,手腕和喉嚨上都割傷一刀?來保證自己死得徹底嗎?所以我說他真的該被送回鄉下去守農場。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我們下午見面時的那一套,她回到這裏沒多久就遭遇了謀殺——死亡時間大概在兩個半至兩個小時以前。”

56不透光(2)

suri的回答卻與此毫無關聯,她仿佛更多地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而不是去聽他解釋案情:“她是打來求助的,她快死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電話來向我求助——那只手機沾滿了血跡,她那時候已經被割開了靜脈,她用最後一次機會賭在了我的身上。她賭對了,我還保留著這個號碼,可是她還是死了,我沒有接她的電話。”

“沒有接到。”Sherlock更正道,“這不一樣。”

她搖搖頭:“沒什麽不一樣。Sherlock,她死了,我沒有救她。”

Sherlock聽到這裏終於皺起眉頭,臉上重新出現了不耐煩的神色——他很少會對她露出這種表情。Suri如果有心情去看上一眼,就能輕易地認出這是他典型的想要甩手走人的神態。他似乎是咬了咬牙,才壓下了這股沖動,耐著性子重覆了一遍:“Suri,聽著,她的死和你沒有關系。你不該對這負責。即便你接到了那個電話,按照她的傷勢也不可能有存貨下去的可能。你就這樣坐在這裏哀悼傷感,自言自語什麽‘都是你的錯’也完全無濟於事。Olivia.Barnes不可能再活過來,而那個兇手則能繼續逍遙法外,這都是因為你不去抓住他。”

Suri擡頭看著他,目光漸漸轉涼,冷冷地問道:“偵探先生有何高見?”

“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嫌疑犯——Charlie.Barnes,她進出這裏的時間幾乎與Olivia的死亡時間完全一致。現場沒有破門而入或者任何其他方式強行闖入的痕跡,無論是誰殺了Olivia,他或者她都是暢通無阻地進入這個房間的——這毫無疑問預示著死者與兇手相熟。浴室的墻壁上有一個血手印,應該是兇手按住死者時接觸墻面留下的——手印在十分接近血水的地方,在移開屍體之前那群不會觀察的警員們應該是發現不了的——我粗略看了一下,目測提取不到指紋,但是從手掌的大小以及兇手是拖著Olivia進浴室的這一點看來,兇手毫無疑問是個女性——她的力氣不大,必須得先用鈍器敲擊受害者後腦以制服她,並且只能將之拖進浴室,然後再進行放血。”

“所以呢?因為Chalie是個女的,所以她就是兇手?Mr.Holmes,真不巧我也是女人,並且Olivia恰巧就是在遇見我之後被殺了,時間上也十分巧合,你是不是應該把我也添進你的嫌疑人名單裏?至於自由進出,你把所有Room Service的服務生都調查清楚了嗎?”Suri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她今天實在不在平和談論的心態,而Sherlock的態度莫名地就刺中了她的某根神經。不是他對她的態度,而是他只是又把Olivia的死當做是他的另一場冒險。

“每一條都能很清楚地解釋——”

“不用麻煩了。另外,並不是模式化一個人的行為就能得出所有正確的結論的,人是收情感支配的生物,Sherlock.人,正常人,都有感情。她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妹,你給我一個Charlie要殺Olivia的動機?哦,對不起我忘了,你似乎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和經驗。”現在的Suri就像一只被觸碰到傷口的刺猬,渾身防衛的刺都豎了起來,毫不客氣地回應。

或許正應了那個“人以類聚”的現象的衍生,也或許Sherlock屬於那個“幸運”的人,能夠見識到Suri百年難得一見的情緒失控進入他常見的“無差別攻擊模式”的場景,總之她洋洋灑灑地反駁了一通之後,也不想去官反駁對象的反應如何,轉身向Lestrade打了聲招呼,示意她今天並沒有什麽狀態可以勘察現場,就當先一步跨出了房門。

身後並沒有偵探跟上來的動靜,她也並不想去確認這一點。毫無疑問他們這是爭吵——或者更像是她單方面地在發脾氣,而她很確信那位脾氣同樣大得很的偵探不會就這樣任她指責——從來都只有他去攻擊別人的份,她剛剛失去了一個曾經最好的朋友,她和她愛的人莫名其妙地分歧吵架,這簡直是個糟糕透頂的夜晚,她需要時間去撫平創傷,而不是聽那個家夥毫無緣故——不,是憑借一兩個巧合就指控一個人殺了自己的親妹妹。

伸手招了一輛taxi,Suri搖下車窗,夜風從空出的窗口席卷而進,有一種倫敦特有的濕重陰冷。她目無焦距地盯著街燈成排地向後飛逝,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裏每天都在上演無數的悲歡離合,逝者的精神和氣息,總讓她覺得還流連在這些地方。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希望有靈魂的存在,哪怕是父親的逝去也不曾讓她產生過這樣的念頭——那畢竟不是她造成的過錯,她雖然無力改變,但是她盡力了。但是這一回,是她沒有采取任何措施而最終導致的不可挽回的局面——她想讓Olivia知道,她有多抱歉。

Suri長籲了一口氣,她並不是不知道Sherlock說的都是實情,她即使接到了那個電話,也來不及挽救Olivia,但這其實與電話本身並無關系。Olivia在很多方面的確不是過去的那個Olivia了,可是在她面前,她卻依舊如故,那個並沒有變得好嗎,成了她揮之不去的虧欠,而這些Sherlock都不會懂——他仍離掌握正常人的情緒感觸,有著很長很長的距離。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今天,她不想去處理偵探的脾氣。

出租車很順利得把她送回了公寓。拿出衣服洗了個熱水澡,把自己浸透在溫暖的流水中時,她才缺德低沈的心情稍稍好了那麽一點。

擦著頭發站在鏡子前,她對著自己點了點頭,卻確實不能再這樣。這不是她,這也於事無補——她討厭承認這一點,但她確實在行事作風方面被Sherlock說教了,而她甚至莫名其妙地朝Sherlock發了一通脾氣。

明天吧,她想著,明天如果他沒有發古怪的脾氣的話,她會去道歉。

Suri在夜裏睡得很不踏實,那些年的快樂時光和悚然驚心的犯罪現場交替出現在她的夢境裏,鮮血淋漓的閃回,逐漸淡去的影像——

猛地睜開眼,她用了整整一分鐘才從夢境的滯重感中掙脫出來,坐起來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四周的現實才重新向她迫近。Suri呆了片刻,從床上下來一把拉開窗簾,陽光驀地瀉滿了原本陰暗的房間。她微微地一怔,天氣預報說今天是個陰天。她回身拉開房門,想要把客廳裏的窗簾也一起拉開,卻在看見客廳一角時停在了原地。

還是那張小小的沙發上,Sherlock正側身躺在那裏,他人高腿長,基本上是曲著身子占據了整張沙發。Suri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他的睡顏,像個孩子一樣,遠沒有白天的那種疏離淡漠。她昨天回公寓不久就睡下了,並沒有聽見客廳的響動。想是他又在現場逗留了一會兒,說不定還參加到了取證環節後才離開的。但他並沒有回貝克街,而是回到了這裏——她真的沒有想過他還會回來,在她的心中他一定賭氣回去貝克街撒氣去了。雖然她確實是給了他一把家裏的備用鑰匙而他也就這麽堂而皇之地不請自入這件事不能去深究——不過這都不重要,她明白他的意圖,他並沒有把她的那些話當回事,而是只是想確保她的情緒下安然無恙——她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那個人,而他本不需要為她做這些。

Suri半蹲在沙發邊靜靜地看著仍在熟睡中的偵探,輕輕俯身在他額上吻了一下,低聲地喃喃了一句:“謝謝。”

而心就這樣,真正地安定了下來。

偵探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灑進來點點滴滴的光影。他從沙發上坐起來,還帶著點初醒的迷茫。Suri從廚房鉆出來,第一次看到Sherlock這副不在狀態的模樣——頭發本來就卷曲,現在更是毫無規律地淩亂著,身上的暗紫色襯衫的扣子敞著兩三個,衣擺上有睡時壓出的褶皺,還帶著一副沒睡醒一般的不滿盯著她。她簡直是一刻也忍不住就笑出了聲,輕快地上前去伸手拽而他一把,語氣親昵地說:“天亮了很久了,別殺著了。你上次換下的襯衫我洗了給你放在浴室裏,快去把這件給換了——你看上去就像是流浪了好幾天了,廚房裏有早餐。”

“我不吃早餐——”

“很遺憾,這是我家,所以偵探先生,吃早飯就是這裏的規矩。”Suri笑吟吟地把人推進浴室關上門,甚至不讓他有出聲反駁的機會。

她轉身回到廚房,把吐司煎蛋和熱牛奶都端了出來,沒過多久偵探就收拾完畢從浴室中走了出來,換上了那件黑襯衫,襯得整個人愈加修長俊朗。Suri微微楞了楞神,Sherlock已走到她面前,端起玻璃杯就挑剔地皺起眉:“我從來不喝熱牛奶。熱牛奶有怪味道。”

這家夥,簡直就像是個難搞的叛逆期的孩子,Suri微微皺眉,正想給他拿杯子重新倒上一杯,卻聽見偵探委委屈屈地嘀咕了一聲:“John從來不會給我熱牛奶。”

Suri頓了一頓,不明所以地笑了一笑,立刻改變了主意:“真可惜你貼心的親愛的John遠在貝克街,或者我現在就去把他接過來?”

“你接不到他的,他昨晚一定在Mary家——鑒於他之給我發了兩條短信。”Sherlock居然還一本正經地回答。

Suri這回事真的疑惑了一下,想了一想就近坐了下來:“Sherlock,你確信你——不愛John”

偵探的手滑了一下,疑惑地回視她:“我當然愛John,他是我的best man.”

Suri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啞口無言——在情商問題上和眼前這位幾乎不存在什麽溝通的可能性。她不過隨口一句玩笑,倒是被他回答得有幾分成真的趨勢。她思索了一下措詞,還是決定要把這個問題先處理清楚——這可不是什麽找錯了方向可以重頭再來的案子。她的男朋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這種消息,她還是趁早知道的好,雖然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她可不想做那個被人嘲笑的傻子。

“Sherlock,你知道我說的不是——你把John看做過你的——伴侶嗎?”

偵探這回事真的嗆了一下,微有些惱怒地看向她——是的,惱怒:“Suri,如果這是個笑話,我以Mycroft的標準告訴你這一點都不好笑。我以為你知道——我甚至確信你知道,John是我——最好的朋友。別告訴他這一點,他會揪住不放的,好像是什麽了不起的借口。總之,你和他——不一樣。”

Suri沈默了片刻,她認識這個男人到現在,第一次聽他用這麽多——對他而言的確是多,並且是在他定義裏絕對是廢話的詞句來試圖解釋什麽——他從來是不屑於解釋的。而她竟然第一次因為自己問出的問題而感到愧疚,雖然這件莫名其妙的事件根本就是因為這個沒有幽默細胞的家夥沒有聽懂她的諷刺!而能讓這種開頭演繹出她被感動了這樣的結局,也只有Sherlock其人才能做到——更奇怪的是,最近她總是時不時會被這個男人感動上一把是怎麽回事,明明他才是那個情商為負的男人啊!

但她也不會是個隱藏自己這種情感的人,尤其是對著他——她伸手敷在他的手上,;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輕聲道:“我知道,Sherlock,那本來只是個玩笑。”

偵探幾乎毫不遲疑地擡頭:“那麽牛奶——”

“不,Sherlock,這招不行。”Suri滿意地看到某人瞬間垮下去的臉色,笑著從他手中抽走了杯子,“不過換杯不加熱的,這個可以。”

說著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推給了他:“好了,昨晚浪費了我三個小時的勞動成果,這餐早餐,無論如何要給我個面子吧?吃完了我們去現場。”

Sherlock挑挑眉:“現場?”

Suri臉色凝重地擡起頭:“你說得沒錯,Olivia的死確實有很多可疑之處,是時間好好地去看上一看了。”

57突然好想你(1)

Dark clouds bes heaven's flowers

when kissed by light

黑雲受到光的接吻時

就變成了天上的花朵

再次踏入這個豪華奢侈的套房,鼻尖似乎還縈繞著昨晚那令人暈眩的血腥味。警戒線還沒有撤掉,但屍體已經運送法醫檢驗——其中還有不小的曲折,據說Olivia的父親,那位在英國的房產界一跺腳就會引起一場金融地震的Barnes先生,不同意給自己的小女兒做屍檢。

“Olivia已經死了。”他這樣說,“我不允許任何人再去打擾她的安寧。”這位先生表現得十分地固執,直到他的大女兒。Charlie.Barnes再三向他懇求,並說明這樣才能將殺害妹妹的兇手緝拿歸案,Barnes才最終簽了同意書。就這樣,連夜趕出來的屍檢報告就到了Suri的手上。她從Donovan手裏拿過來大致地掃了一眼,結果與Sherlock昨晚的檢查基本一致:頭部鈍器擊傷、拖曳造成的軟骨組織挫傷,還有刀片割出的傷口,又快又深,可見兇手沒有一點遲疑。

這些普通的驗屍結果,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作用。她扔開報告走進浴室,浴缸裏少了屍體,血跡已近幹涸,空出來的空間使得墻上瓷磚上的血手印顯得分外醒目,巴掌不大,確實是個女性留下的。

“我們認為這是死者掙紮時留下的。”Sally跟在她身邊解釋道,“今天淩晨搬動屍體時才發現的,我們還來不及做指紋提取。”

Suri搖搖頭:“如果Olivia已經受了重傷,她未必還有力氣反抗,即便她反抗了,留下的掌印的朝向也不該是這樣的,尤其是它的位置如此地低,她做不到這點。這是兇手留下的手印——或許連她自己都意識不到這點被留下的小禮物,而且我必須得說,我相信你們提取不到什麽,連指紋也沒有——如果她是有備而來,她不會讓現場留下她的個人痕跡。”

“她?”Donovan呆了呆,“你是說兇手是位女性?”

“顯然。”Suri隨口回答,又仔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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